2008年4月30日 星期三

拿褥子走吧



約翰福音5:1-18

《不合理的行為》是一位戰地攝影記者的回憶錄。

為何稱為不合理的行為?一方面是因為鏡頭下呈現著許多人性的掙扎,以及難以想像的悲哀。在他來看,這個世界最不合理的行為,就是為著某一種需要而傷害別人,而這行為本身亦成為一種自我毀滅。另一方面,當他漸漸習慣戰爭所帶來的不安與緊張時,他卻也漸漸忘了什麼叫做平靜;他失去了自我認同,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認同自己。

每一次從戰場離開,他都有著很深的感觸,他說:「我為媒體工作,其實就是利用別人對不幸、痛苦的感受,這實在是件極其罪惡的事;特別當我帶著拍好的照片,安全地離開戰場時,這些被我拍攝的對象,他們仍在飢餓和戰火邊緣等死。我沒有辦法再繼續承受這種罪惡感,我不願意再一直對自己說:他不是我殺死的,不是我讓這孩子餓死的。」對他來說,眼睛所看見的、手裡所做的,都是一種不合理的行為。

這其實很值得我們思考:什麼時候我們會覺得不合理?往往是和我們利益相衝突時,對嗎?「為什麼我的車子被撞倒,你們保險公司竟然賠這麼少?實在太不合理了!」大概很少人會這樣說:「我這樣領太多了,別人領的那麼少,把我的分一點給他吧!」對嗎?除非這個人和我們有很重要的關係!這樣說來,這個合理是合誰的理?或者合誰的標準?似乎是自己!

然而,剛剛這位攝影記者,他反省的是,為什麼這些被子彈打死的,這些餓死的孩子,竟然成為我賺錢的工具?他說,這叫做不合理!若然,他的理,或者說他的標準,就不再是自己,而是在另一個更高的位置。換言之,他的眼界,因著生命的衝擊,有了不一樣的看見!因此眼界是會改變的,標準是會變動的,那麼活在21世紀的我們,標準在哪?今天我們要從這段經文一同思考這個問題,到底我們生命的標準要放在哪裡?

這是一段我們都很熟悉的故事:一個人生病,耶穌醫好了他,猶太人為此生氣,進而迫害耶穌。這樣的老梗有什麼好講的?的確,還沒看,就知道內容為何!但若我們換個角度,先將耶穌的角色拿掉,會不會不同?

根據經文,耶路撒冷聖殿旁有個叫畢士大的池,天使在特定時間會下來攪動池水,第一個在水振動時下去的人,他的病將能得醫治。為此,畢士大池旁擠滿了等候下水的各類病人。換言之,這是他們定型化的默契,凡生病的人,都會來這等候,期待有一天能輪到他得醫治。這默契公平嗎?非常公平,第一個下水者才能得醫治!因此耶穌有沒有來,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大,他們早有一套神蹟奇事的規範可以遵守。

那麼猶太人呢?如果耶穌沒來攪局,也不會有人違反安息日—是耶穌要他拿起褥子的!況且,猶太人本身也有一套從摩西時代就流傳至今的規範,而遵守這套規範的人,便能得著上帝的安慰,所以耶穌的存在似乎意義同樣不大。

這麼說來,耶穌來的意義到底為何?既然生病的人通過畢士大池可以得到醫治,猶太人通過他們的律法,可以得到宗教的安慰,他們為什麼需要耶穌?這是否意味著,「需要耶穌」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行為?

我們回想一下自己,什麼時候會覺得需要耶穌?考試時?!工作不順時?!生病時?!除了這些以外,我們會特別去想起耶穌在自己生命中的意義嗎?尤其是,當我們生活都很平順時?難怪費爾巴哈會認為宗教是自己設想出來的一種安慰。

其實,這也正是約翰福音要處理的重點:人不認識太初的道,但祂仍主動靠近人的需要(1:10-11)。意思是說我們一方面與這生病的人一樣,已經習慣躺在池子旁,等候天使攪動池水,使我們的生命可以瞬間活過來。另方面,我們也像這些猶太人,有著固定的生活標準,既不期待被打破,也不期待去瞭解真實的情形。甚至,我們將自己的信念絕對化,不准別人有任何改變,並要求人要跟著做。

所以,當耶穌要這個生病的人拿起褥子時,他不只是改變這個病人生命的標準,他同時也挑戰這些猶太人的生命標準。換句話說,耶穌來,是對我們生命的一種挑戰,過去我們的習慣,是不是因著我們對耶穌的認識而有改變,或者,我們仍然繼續堅持著自己的主張?(2008.04.27)

2008年4月29日 星期二

哀...寫在學術研討會之後


為了促進學術上的交流,
東南亞與華神每年固定舉辦兩次研討會,
通常上半年是在華神,下半年則移師台神。

一般來說,
華神的起步稍慢,
這幾年才開始進行這一類型的研討會,
而東南亞由於擁有神學博士與神學碩士兩個學制,
加上老師方面相對整齊的素質,
在校際研討會裡,往往佔上風。

但今年的兩場研討會,
已經漸漸感受到他們學生的殺氣,
反而我們東南亞卻有著嚴重後退的現象。

是我們學生素質變差嗎?
我相信不是,制度才是最大的兇手!

就一位神碩生來說,
從道碩進入神碩,最大的差別在於讀書的態度!
畢竟神碩是屬於學術上的再進修,
雖然不到博士班的要求,
然而基本的訓練歷程是一樣的,
應該要有自我鞭策的認知,
也可以說是對自我學術養成的一種堅持。

因此,過去的學生,普遍有「拖報告」的現象,
既是對品質上的追求,也是對自我負責任的展現。
當然,拖久了之後,最典型的結果就是沒交,沒畢業!
為了督促這一類型學生,提高他們的畢業率,
學校這學年施展鐵腕,
要求學生在學期結束後一個月內繳交報告,
果然,大家都交了,可是也失去了品質。
這次報告的同學甚至為此一度想放棄上台...

其次,將神碩課程轉為道碩第四年的想法也是兇手之一!
神碩的課程安排,本來就是一種窄化的訓練取向,
作為大學基礎課程的道碩才應是通識性的訓練,
但現在卻是將道碩應學習的課程延伸到神碩來,
而神碩的主修科目卻降到總課程的三分之一,
這是很奇怪的制度思維與安排。
結果,華神神碩一年級的新生,
拿著麥克風口沫橫飛地談著他的主修時,
就看著東南亞的學生低頭不語...

雖然有學姐認為東南亞和華神的神學取向差異極大,
似乎沒有交流的必要,
但我認為即便差異這麼大,
這仍是一個可以鞭策自己的機會,
也是在台灣荒漠般的神學學術環境裡的一絲甘泉。

或許,華神至今仍無法成立神學博士班,
但有著神學博士班的東南亞,
還能夠俯視多久?
會不會再一兩年,我們就必須仰著頭跟人家說話了呢?

2008年4月24日 星期四

生日快樂!!



這份生日的祝福,
早應在昨天放上來,
卻遲至現在才現身,
不是疏忽、不是遺忘,
而是期待時間的停留!

這一路走來,
上帝的帶領雖然奇特(腓1:29),
卻也是一步一腳印的恩典!

我們都不曉得會走到哪,
但火柱雲柱竟是那麼地明顯!

明年的此刻,
或許我們已經在地球的另一端,
然而我願相信,
靠著上帝的恩典,
我們仍將繼續擺上!

2008年4月22日 星期二

阿玟阿姨家庭禮拜


今天婦女團契的聚會內容是前往阿玟阿姨新家探訪。

整個浩浩蕩蕩的約二十來人,
就在美麗的溫泉「美宅」過了溫馨的下午。



禮拜後接著的是滿桌子的茶點,
壽司、三明治、叉燒包、水果、巧克力等等,
還有遠自高雄團購上來的「甲百二」桂圓糕!

奇怪,講道後為什麼總是接著吃東西呢?
是因為聽講道比較容易餓嗎?
難怪當初耶穌需要分五餅二魚給聽眾吃...



這就是傳說中的~「團購雜誌」!

天啊!連團購都出雜誌了,
這是否可以視為未來景氣的風向球呢?



當然,茶與咖啡是少不了的,
寬寬姐的女兒(最左邊那位)特地從日本帶回造型糖,
可愛的外型還真讓人捨不得放進杯子裡!


由於拍照時沒有想到會寫這篇網誌,
當然也就忘了幫主人:志雄哥、阿玟阿姨拍張經典照,真是不好意思。

有人問,為什麼是志雄「哥」、阿玟「阿姨」?明明是夫婦,稱謂怎麼不一樣?
呵呵,這是因為當初到教會時,
還不曉得他們是夫婦,別人怎麼叫,我就跟著怎麼叫,
叫著叫著,也就習慣了。
仔細想想,我叫錯的還真的不少,例如三叔與三嫂...


其實,我很喜歡家庭禮拜,
不是為了看誰的家漂亮,誰的裝潢豪華,
而是去感受大家庭的溫暖;

離開高雄十多年,
雖然偶爾能夠回家,
但往往只能待個幾天,
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根的浮萍,
即便都在台灣這塊島嶼上,
卻沒有回歸的踏實感。

然而,透過這樣的家庭禮拜,
我稍稍能回憶起家庭的感覺...

或許,這是上帝安慰的方式,
是祂為祂的僕人所預備的溫暖!




後記

說到阿玟阿姨,
我就不得不提起這四年裡,
給我最大支持的這三位大美女:
最右邊就是阿玟阿姨,
再來是詩伯姐,左邊是佩真姐。


為什麼要特別提起她們呢?
因為沒有她們的投入,
我可能很難在教會推動這麼多事工,
而她們對於信仰的追求熱枕,
更是不斷催促我向前的動力!

謝謝妳們,
讓我和珮恩擁有豐富的教會生活,
以及充滿疼惜的鼓勵與支持,
使我和珮恩在這陌生的台北,
仍有家庭般溫暖的問候與關懷。

願上帝祝福妳們的家庭,
紀念妳們所擺上的一切!!

2008年4月21日 星期一

交了!

終於,我交了!

經過三年努力,
至少有了一百頁的成果!

希望這篇論文能順利通過審核,
好繼續向著Stellenbosch邁進!!

2008年4月20日 星期日

認識上帝‧認識自己



列王記上12:25-33

若仔細觀察聖經的編寫,會發現其中有許多記述角度是屬於政治性的。然而,這並非作為一種對政治熱中的表徵,反倒是藉此指出,連政治這類最無法被公開討論的事情,都已經包含在信仰議題裡,還有什麼是信仰不能面對的呢?或者說,還有什麼範圍是信仰無法觸及的呢?

今天的經文,便是以政治作為主體所進行的典型信仰論述,亦即是期望通過宮廷的鬥爭來展現信仰意涵。故而必須從當時鬥爭的背景著手,進一步理解經文的內容指涉。

簡單來說,這個鬥爭是因著所羅門王過世所衍生的王位繼承問題。

事實上,當所羅門王年老時,國家已經呈現動亂不安的狀況,雖然上帝賞賜他絕佳的智慧,使其在國家建設上成果豐碩—內有聖殿、王宮的完成,外有通商、經濟的拓展。然而相當可惜的,他沒有堅持信仰和理想,既利用促進外交的政治婚姻、國際貿易等手段來擴大國家利益,更通過壓榨自己百姓,讓他們作苦工、負重擔來維持國家的龐大開銷。

為此,上帝透過先知對其做出警告。不料,所羅門的兒子羅波安接續作王後,竟也使用同樣方式治理國家,導致百姓群起反抗,不僅卸除了羅波安的權力,也另立耶羅波安接任以色列的王。從經文的整體脈絡來看,是由於所羅門王作不好,他的兒子羅波安也作不好,上帝才另外設立耶羅波安來作王。

但為什麼是耶羅波安呢?在11章31-39節,上帝特別通過先知亞希雅跟耶羅波安說:「我要揀選你作王來治理以色列,你若遵行我的話語,作我所看為好的事,我就與你同在,為你建立堅固的家,如同大衛一般。」顯然,上帝揀選耶羅波安,不在於他的才能、地位或名聲,上帝單單是要一位願意順服、實踐祂話語的人,祂要通過他建立一個新的王國。

不過令人失望的,耶羅波安仍沒有抓緊這樣的應許,他一直非常害怕,擔憂這個王位坐不久。所以他為自己作很多預備,包括鑄造兩隻金牛、建造非法祭壇、使用非法祭司,又另行設立敬拜的節期。意思是說,如果我可以模仿一個環境,一個和耶路撒冷相同的宗教環境,我便能夠掌握這些百姓的心,而他們也就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繼續作我的子民。換言之,他不是那麼相信上帝的話語,他希望靠著自己的能力來控制局面。

事實上,這種心態是普遍的,因為我們同樣都對未見之事有所恐懼、擔憂,但這也是糟糕的,因為這種心態清楚反映出我們對上帝心意的懷疑,同時呈現我們對自己問題的不瞭解。

其實上帝對我們每個人都有祂特別的心意;雖然我們的經歷都不甚一樣,有人含著金湯匙出生,有人則是倍極辛苦、歷盡滄桑。然而不要忘了,我們所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對我們的成長有一定的意義。瞭解上帝的心意,也就是認識上帝,會讓我們更加認識自己,從而也將使我們的生命產生不一樣的意義。

原本耶羅波安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蒙上帝允許的,並且上帝還為他開了許多路,給他特別的經歷,可以來幫助、協助這些百姓,讓他們的家庭、生活都行在信仰的道路上。結果他沒有這樣做,反倒看自己比上帝大,將自己的需要擺在第一位,以自己的野心、權力作為思考核心,甚至拿上帝來作掩護。表面上看起來是為著上帝的緣故,實際上完全是為著自己。用加爾文的話來說就是:因為不認識上帝,就不認識自己。意思是說,認識上帝的大,就會知道自己的小,知道自己的小,也就會瞭解上帝的大。

這實在是我們生活中時常碰到的挑戰:因為不認識上帝,將上帝想的太小,也因為不認識自己,將自己想的太大!活在理性社會的我們,習慣於體諒自己,認為有些事情沒那麼嚴重,或者沒什麼大不了。吃飯之前的禱告,有時候是忘了、有時候卻是不好意思,反正只是偶爾。而禮拜、服事,我們往往也會偷工減料,因為我們看不見上帝的看見!但事實是,上帝都知道,祂正等著我們改變,等著我們回頭。盼望這個敘事成為我們彼此的提醒,越認識上帝,也越認識自己,越認識自己,也將越認識上帝。(2008.01.06)

2008年4月16日 星期三

矛盾,是論文症候群的一種嗎?

我厭惡你們的節期,也不喜悅你們的嚴肅會。
你們雖然向我獻燔祭和素祭,我卻不悅納,
也不顧你們用肥畜獻的平安祭;
要使你們歌唱的聲音遠離我,
因為我不聽你們彈琴的響聲。
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
使公義如江河滔滔。~AMOS 5:18-24

不曉得是否因為脫離學校太久,
還是處於論文寫作的混亂狀態,
總覺得越來越不熟悉信仰的氣氛。

大學時,
不斷參與營會服事,
享受那種充電後的滿足感,
也讓自己浸淫在屬靈的感受中;
然而我漸漸發現這是一種自我麻痺,
每一次的參與只是為了預備下一次的熱情,
是否真實地在生活中展現生命的改變,反倒其次了。

進來神學院,
社會事件、學校事件、閱讀事件,
逼得自己必須不斷面對信仰與自我的拉拔,
但我也慢慢瞭解,堅持其實是一種信仰態度。

進入東南亞,
在牧會與讀書間搖搖欲墜的平衡裡,
努力保持一種不受體制掌控的清醒,
透過書寫、言說,批判自己,也批判周遭。

然而,這一路走來,我卻越來越疑惑...

信仰的批判本質是什麼?
為了表達自己的優越?
為了證明自我的存在?
還是單單為了說話?

抑或,換個方式來問,批判一定是爽快的嗎?
批判難道不也是帶來痛苦的嗎?

批判一定是心存惡意的?
批判難道沒有更多的表達滿懷的掛念?

那麼,信仰批判,或者批判信仰,所謂為何?
在林老師那篇《信仰騎士祈克果》的文章中,
曾對祈克果的批判性做出這樣的說明:
「由於從個體與團體關係的角度來看,
信仰是一種困思,
信仰者必須面對違反團體要求與普遍規則的衝突,
一旦個體信仰者被徹底同化了,
他就不再是真實的基督徒,
而只是從屬基督徒概念之下名義上的基督徒。」
因此,祈克果努力在當時的宗教氛圍裡做出信仰的批判。

祈克果甚至在其日記中提及一個故事:
在僵化的體制教會裡已經沒有真正的基督徒,
禮拜天只是一群鵝聚集聽一隻公鵝佈道,
他說到鵝的光榮的命運,
他們的造物主給予他們的高貴目標―
而每次他的名字被提及時,
所有的母鵝屈膝,所有的公鵝鞠躬,
雖然也提到有關鵝使用翅膀飛到遠方歸屬之地的事,
卻沒有任何鵝在意而會去實踐,
鵝群們不斷重複著聚會以及會後搖搖擺擺回家的動作,
最後全被養肥而吃掉。

衷心期盼,我不是那隻被吃掉的鵝!

2008年4月15日 星期二

不統、不獨、不武的台神



Gadamer提出的效應歷史(wirkungsgeschichte),
認為處於同樣歷史視域(horizon)的事實,
讓我們無法擁有完全的客觀視野,
每一次理解都是奠基於各自的偏見(preJudice)。

Ricoeur站在這個高度進一步指出,
即便我們無法脫離歷史的主觀事實,
但仍能在距離化(distanciation)的現象中,
擁有對事件更寬廣的理解(understanding),
也擁有對事件更深入的說明(explanation);

換言之,時間拉長所帶來的催化,
使人能更清晰的看到事件的本質,
也能深刻的提出有力批判。

若然,
我們是否應該試著回顧台神事件、狗事件?
這在近十年內相繼發生的兩個重大事件,
深深影響了台灣神學院的主客觀環境,
也重重地改變了學生的本質結構。

到底她的歷史定位該如何擺置?
照著Ricoeur的說法,
現在進行釐清應該是不錯的時機;
照著Gadamer的看法,
我們都沒有逃避的藉口。

試想,
在國民黨主政下,
二二八事件、清鄉、白色恐怖等相關資料,
不是被銷毀,就是被封鎖,
連拿到執政權的民進黨都無法解開這歷史的潘朵拉盒。

但我們擁有相對完整的史料,
甚至當事人都還在校園內,
更重要的是,
我們的挖掘不會導致血光之災!
那麼沒有動作的原因是什麼?
是擔心會被冠上消費之名嗎?
還是擔心會撕裂傷口?
或者,擔心被貼標籤?
我想可能都不是,因為沒人在乎...
誰在乎被消費?誰在乎有傷口?誰在乎有標籤?
既然如此,
誰又在乎歷史?
也許吧!
這應該就是台神的現狀,
不統、不獨、不武,好個三不啊!



延遲的開版文



到底申請部落格的目的何在?
是為了寫呢?
還是為了擁有?

若是為了寫,是對象性的書寫?
還是一種自我陶醉的抒發?

若是為了擁有,是虛榮性的炫耀?
還是一種跟隨流行的滿足?

邊洗澡,我邊想著這些問題。

或許,
這些問題的存在正是我申請部落格的原因...
那麼,
就當為了整理自己的信仰見證,
就當為了排遣學術閱讀的壓力,
就當為了記錄生命旅程的堅持,
就當為了發洩日常生活的不滿...

故,這個版,
將不會有言論的尺度,
也不會有色差的問題,
更不會有對象的疑慮,
反正,這就是Struggle,
是不斷進行Beyond的Struggle!

2008年4月14日 星期一

作基督門徒



路加福音14:25-33

安息日時,耶穌受邀前往法利賽人領袖的家中作客。席間,耶穌談及上帝國的種種,並說了一個宴席的比喻:有個人擺設宴席,邀請幾位好朋友前來作客,結果大家紛紛推辭,在盛怒之餘,索性將所有殘障、眼盲、跛腳者都找來作客,甚至連路過的、沒事的,都拉進來補滿座位。

就這個比喻來說,主人的宴席象徵著上帝國的恩典:今天若上帝給予了宴席的邀請,但我們卻藉著種種理由推辭,那麼恩典將從我們身上轉移到他人去。這是很有意思的比喻;上帝邀請的方式,不見得是我們所喜歡、所習慣的,但即便如此,我們是否願意接受?或者,我們仍有自己的打算?

事實上,這個邀請雖然是白白得來的,是上帝主動的心意,並非因著我有什麼條件、什麼才能,但這個邀請本身是需付上代價的:要怨恨父母、妻兒、兄弟、姊妹,以及自己的生命。這裡的強烈措辭「怨恨」是表達一種選擇,如同和合本所翻譯的:你若不愛我勝過愛父母、妻兒、兄弟、姊妹和自己的生命,就不能作我的門徒。換言之,是一種比較性的選擇,也可以說是順位的抉擇—到底要以哪個作為主體?哪個才是生命中的第一順位?

這確實不是件簡單的決定:到底誰才是我生命的第一順位。不同的處境,必然帶來不同的思考角度,當然也造就了不一樣的抉擇觀點。而這往往就是我們最痛苦的地方,因為我們的考慮太多、太雜,並且我們的考慮非常容易受他人的影響—心理學上的群眾效益,導致我們不知該如何作決定,或者不敢做出決定。

因此,當耶穌強調要怨恨身邊這些重要他人時,他的意思不真的是怨恨,而是態度,就是必須從個人角度來作決定的態度。換言之,你的決定必須是對自己負責,不是父母、妻兒、兄弟、姊妹來幫你作決定,甚至影響你的決定。畢竟這是我們與上帝間最直接的約定,這個約定只允許自己去面對上帝,同時做出連死亡都沒辦法威脅的決定。

質言之,上帝的呼召從來就不是對團體的,都是對個人的,既是對你,也是對我,是非常個人性的呼召:沒有拿起自己十字架來跟從我的,不能作我的門徒。這個十字架,就是作決定的時候,必須面對的挑戰。例如,接受信仰後所面對的家族壓力、工作衝突,或是生活形態的全面性改變等等。

幾年前有本書叫做《下一個基督王國》,它指出基督教在非洲有很大的復興,造成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歸信基督教。然而最近的研究發現,非洲的這些教會在這幾年裡逐漸浮現出走的危機,因為當時的宗教領袖只談論基督信仰的好處,以及充滿資本思維的「敢要、上帝必然賞賜」的錯誤觀念,導致基督信仰成為一種不需付代價的廉價恩典,認為上帝如同萬應公,敢要就有!可是一旦他們發現他們要不到時,也就慢慢離開了這個信仰。

這也是為什麼耶穌要用這兩個比喻的原因:一個是樓房,一個是戰爭,兩者都是要我們想清楚,是否真願意放下一切來跟從耶穌。這個「一切」,好像很難理解,其實所謂的「一切」就是我們最在意的那一樣,可能是財產、親人,也可能是學歷、工作;放下一切,不是真的完全丟掉,乃是將上帝擺在他們之上,讓上帝成為首位。

親愛的弟兄姊妹,真實的信仰不是只有平安、快樂那一面,信仰更加重要的是,勇敢做出決定,並在決定的裡面勇敢面對挑戰,畢竟沒放下你最在意的那一樣,就沒有辦法作基督的門徒。(2008.1.13)

2008年4月11日 星期五

堅持理想性格的自己



「珍惜仍有理想性格的自己」,
這是一位老戰友在MSN上的告白。

記者的歷練,
訓練了他敏捷的思維,
敢於衝鋒的個性。

幾年前的台神事件,
幸有他的挺身,
研一的我們免於全軍覆沒。

當然,
搏命演出的代價是慘重的,
他後來成了兩個中會互踢皮球的對象。

楊牧谷曾感嘆的說,
華人的神學生一旦踏出校園,
當初的理想與批判,
很快就被體制消磨殆盡。

他用圓滑的鵝卵石來比喻這種被體制吸收的神學生,
沒有脾氣、沒有異象,
只剩八面玲瓏的人際關係。

但在他看來,
尖銳的稜角石雖然常割傷人,
讓人不舒服、不愉快,
自己也容易傷痕累累,
卻往往是這種理想性格才真正成為教會的祝福。

堅持理想性格的自己!
好樣的,我們互相勉勵,
盼望幾年後我們從南非回來,
還看得到那位胸前插著兩支原子筆,
講起話來橫眉豎眼的大師兄!

夢想?空想?



一場講道,
引發了老師學生對於夢想與空想的熱烈討論。

演講者接續著M. L. King的名言:I have a dream,
認為我們應該要繼續作夢,
要在艱困的世間,繼續作上帝國的夢。

這顯然是一種理想性格的展現,
是對一無所知的未來做出的大膽探索,
與莫特曼「神學作為一種冒險」的告白相互呼應。

「但,會不會太不切實際?」
「我們是否應該避免好高騖遠?」
「學校就是太多的夢想,導致學術訓練壓倒牧養關顧!」
學生發言從偏遠邊境逐漸朝中央壓制過來,
義憤填膺又義正嚴詞地指出學校的無知與單純。
(當然也有急忙撇清、立即切割的老師同聲附和)

「怎麼會這樣?」我不解的問著牽手,
「幾年沒參加講道批判,竟已發展成這樣的調調...」

「這就是我不太想要你來參加講道批判的原因!」
「你會難過很久...」牽手悠悠的說。

是的,我真的難過;
到底有沒有人認真想過什麼是夢想?什麼又是空想?
夢想跟空想之間的那條線該劃在哪裡?
「實際」真的就是那條分隔線嗎?
「做不做得到」真的就是那個衡量標準嗎?

那麼,
當時在大中至正下舉著「廢除刑法100條」的林山田教授是白癡嗎?
當時為了台灣獨立建國而自焚(被報章扭曲為僅僅爭取言論自由)的鄭南榕是白癡嗎?
當時對著蔣經國開出第一槍的黃文雄是白癡嗎?
當時拿著熱騰騰的博士學位返國的陳文成教授是白癡嗎?
當時強行發行《自由中國》的雷震是白癡嗎?
當時發表三大宣言的長老教會是白癡嗎?
當時...

或許,真的有太多白癡了,
以為台灣真的可以廢除刑法100條,
以為台灣真的可以國會改選,
以為台灣真的可以總統直選,
以為台灣真的會有言論自由,
以為信仰真的可以衝撞體制,
以為...

結果,他們付出了青春、
付出了家庭、
付出了前途、
付出了性命...

說到這裡,我終於懂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不切實際:
既看不到成果,更會遭到污名化!

可是說真的...如果當一個白癡,
可以為自己的信仰、為自己的理想、為自己的堅持盡一份心力,
可以為別人的信仰、為別人的理想、為別人的堅持盡一份心力,
我願意,我真的願意繼續當這個不切實際的白癡!

「這樣會不會眼高手低呢?」隔壁偷聽的丁丁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夢想往往是眼高的!
我相信所有的夢想都是眼高的,
但是否會手低,就端看個人的造化,
簡單講就是投入的決心與實踐!

願意投入的人,
不會有手低的問題,
畢竟參與的過程本身就是不斷修正地前進,
反觀一直假設、考量而裹足不前者,
才是眼低又手低的空想。

換言之,
夢想與空想的差別,
僅僅在於投入與否!

King的夢,
或許是遙遠的,
但因著投入而不斷逼近...

台神的夢,
或許是咫尺的,
但因著抽離而不斷遠離...

「那...學術與實踐的問題呢?」
如果連夢想與空想是什麼都搞不清楚,
那麼學術與實踐的問題想都不要想了...

2008年4月8日 星期二

我一定要去!




哪一天,

自由廣場再被改回馬的大中至正時,

民主園區再被改回馬的中正紀念堂時,

請務必讓我知道,

我一定要去!

我一定要去!

我一定要去...抗議!


敘事裡的呼召



馬太福音1:18-25

「傳統」的影響力相當大,許多事情往往依據著傳統來解釋、判斷,因為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它代表一種權威,在其籠罩下,只要跟著做、跟著相信就好。但這並不意味著傳統絕對不好,而是我們需要對於傳統做不斷的思考。

事實上,許多傳統立意是良好的,只不過我們常常不瞭解它的意義,進而無法分辨怎麼樣的傳統需要傳承,怎樣的傳統需要改變,甚至革除。所以透過不斷思考原因,讓傳統的價值在變動的環境中仍能有存續的動力。如同使徒信經,它常被誤以為是禱告,但若進一步瞭解,會發現信經是一種信仰的告白,是對他人的信仰宣示:我信上帝!

同樣的道理,許多聖經的記載,我們習慣於傳統的理解,也就是依循小時候主日學的學習,沒有隨著個人成長、學習工作環境變遷而有所調整,以致約拿永遠都是魚的故事、挪亞永遠都是方舟的故事。

這是相當可惜的!我們沒有重新思考,只是一味地翻查過去的舊資料,當然就一直停留在主日學階段,同時也沒有機會發現聖經中上帝為人所預備的祝福。為此,雖然我們都非常熟悉今天的經文,但請暫時將過去的舊資料擱著,再一次重新閱讀這個故事,或許我們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經文的大致敘述是:馬利亞已經許配給約瑟,卻在結婚前發現馬利亞的身孕,約瑟出於善意考慮是否解除婚約。正躊躇時,天使忽然向約瑟顯現,傳遞了關於嬰孩的一些訊息。約瑟遵照天使吩咐,立即娶馬利亞過門,並將嬰孩取名為耶穌。

傳統上,這個故事的焦點都被擺在耶穌身上,然而照著剛剛希臘文的讀法,主要角色應該是約瑟:約瑟知道馬利亞有身孕、約瑟考慮要不要娶、約瑟看到天使的顯現、約瑟決定要娶並且真的娶了馬利亞、為孩子命名。換言之,馬太的福音書用這麼長的故事所要論及的,就是耶穌降生的事件對約瑟有著怎樣的挑戰?亦即,約瑟如何面對上帝給他的呼召?

呼召,大家往往會直接與牧師連結,似乎被呼召就只有讀神學院一途。然而,這段經文讓我們清楚看見,上帝給約瑟的呼召僅僅是當耶穌的父親!

當耶穌的父親簡單嗎?其實不容易,他首先面對的壓力是來自社會文化的壓力。它大到約瑟甚至需考慮解除婚約,以保護馬利亞也保護自己。第二個壓力,則是從天使來的宗教信仰壓力。今天如果有天使跟你說:你要有個孩子,他的名叫做拯救者,是從聖靈而來,並要將他的百姓從罪惡中帶出來。你會不會擔憂?會不會驚惶?況且,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注定要跟整個宗教環境對抗。你覺得如何?

因此,約瑟面臨的問題,表面上好像只是要不要將馬利亞娶過門,實際上卻是:我真的要擔這個重擔嗎?我難道真的要回應這個呼召嗎?

這個考慮必然伴隨著許多的焦躁與不安,因為馬太在這裡的記載:約瑟醒後、起來、就遵照天使的吩咐、將馬利亞娶過門,用的都是很短促的語句,意味著心情上的不安、緊張,畢竟這不是個簡單的決定。

先前上帝要亞伯拉罕獻以撒的時候,經文同樣是透過短促的文句處理來表達他如刀割的心情。

回應上帝的呼召,真的不是簡單的事:當上帝呼召亞伯拉罕離開故鄉時,祂並沒告訴他要去哪裡;當上帝呼召摩西擔任領袖時,祂並沒有告訴他會面對什麼困難;當上帝呼召保羅旅行佈道時,祂並沒有告訴他會遭遇怎樣的攻擊;當上帝呼召馬偕來台灣的時,祂並沒有告訴他,台灣人其實很兇。

但,這就是呼召,人必須在其中作出信仰的跳躍,要還是不要!約瑟面對呼召,決定順服,並且是超越天使吩咐的順服。天使只說孩子是從聖神來,約瑟卻為此在婚後刻意與馬利亞分房睡,直到孩子出生。這顯然是約瑟面對耶穌降生的挑戰,所展現的積極回應之一。反觀我們呢?我們現在同樣面對耶穌降生的事件,我們的呼召是什麼?回應又是什麼?(2007.12.16)

2008年4月7日 星期一

追思與承擔



希伯來書12:1-13

清明首重追思,亦即重述過往歷史。
一般以為歷史就是過去事件的集合,亦即客觀事件記載。

但事實上,作為故事來述說的歷史,因著述說者的局內點限制,相對失去所設想的客觀,反倒充斥自己主觀詮釋。

不過,正是這樣的主觀成分,讓歷史的重述擁有了教育的功能:由於歷史是一種對事物的解釋,所以解釋的人勢必對該事物有所認識,如此便產生了自我省察的可能,一方面是飲水思源的感念,另方面則是從過往錯誤中意識到的反省。簡單說,歷史讓人學習感恩,而懂得感恩的人才懂得站在別人角度來想,同時也才有辦法做出自我反省。

然而很可惜的,當清明所代表的那種追思意義逐漸淡忘時,我們的社會,無論大人小孩,也慢慢失去了追思的氣氛。那麼教會呢?作為社會縮影的教會,同樣有著遺忘的問題,並且在歷史的宏大循環裡,這個遺忘不斷在每個時代重複發生著。

今天我們所讀的希伯來書,作者便多次回顧舊約例子,為的也正是百姓的遺忘,例如希伯來書第十一章,就是為了透過回顧舊約歷史,再次來反省他們的信仰問題。簡言之,經過幾代的傳承後,這些過往的故事可能漸漸被遺忘,既忘了過去這些先祖是用怎樣的信心來面對信仰,也忘了是用怎樣的堅持來面對迫害,他們不僅記不起來,可能也不願意再去回顧。

台語有句俗諺可以借用來說明這個情形:「一代興、二代聖、三代霧霧不明、四代你請我無閒、五代神明滿厝間」。因此,希伯來書的作者,試著用這些信仰前輩的故事來做出提醒。

他稱呼這些「世間不配有的前輩」為「雲彩見證人」,因為他們如同雲彩般圍繞在我們身邊,而他們的故事則成為我們的鼓勵,成為我們向前的動力。

這裡有個地方需特別注意--第十一章39-40節,他說:「這些信仰前輩雖然都已經對信得著干證,總是還未得到所應允的,因為上帝為咱代先預備的那個較好的事,若無咱的參與,就沒辦法完全」。換言之,這些信仰前輩雖然經歷許多的苦難與試煉,但他們還沒有得著所應許的,他們仍然在等,等著我們一同邁向終點。

這是希伯來書很有意思的講法,他將我們比喻成參與接力賽跑的人,當挪亞、亞伯拉罕、摩西等先跑的人,一棒一棒交接下去後,他們並沒有離開,他們仍圍繞在我們身邊為我們加油,給我們打氣,因為接力賽必須是最後一個人抵達終點後,才是真正結束。這給了我們相當大的安慰,這些在前面先奔跑的信仰前輩,包括你我的阿公、阿媽,都將和我們一同進入天國,無論我先走還是誰先走,我們都還會在一起,都還會在天國相會,所以我們更應當努力前頭的路程。

只不過,這個奔跑的過程並不簡單,我們既要能堅持到底,就必須不斷接受訓練,這些訓練可能艱辛、可能痛苦,然而為了能堅持到終點,這些訓練不可免。

和合本與現代中文譯本都將這個訓練翻譯成「管教」,其實不甚妥當,因為管教在台灣的語言文化裡有著處罰的意思:我做錯了某件事情,所以上帝用這種苦難來管教,苦難好像就變成一種處罰,是負面的。這裡的經文本身並沒有負面的意思,反而比較貼近白話字版的翻譯:警戒,意思是提醒。上帝藉著種種的方式,可能是艱苦的,也可能是難以接受的,來提醒我們要警醒,繼續堅持這段路途的奔跑。如同第十一節所說的:「見若警戒的事,在當時看起來不是歡喜,是憂悶;總是後來就讓那些經過鍛鍊的人,可以結出平安的果子,也就是義的果子。」

可是,我真的有辦法堅持嗎?當然!因為耶穌已經為我們預先嘗盡了一切,他既凡事經歷也必能帶領我們走過一切,況且上帝曾應允不讓過於我們能承擔的事臨到,祂總是會為我們開另一扇門。

因此不用怕,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將手中的這根棒子傳下去!特別我們的教會已經七十多年,過去信仰前輩曾盡心盡力地灌溉這片沃土,那麼我們呢?或許現階段不大可能會遇到像Tibet一樣的信仰迫害,可是的我們最大問題卻是:要如何讓信仰真正在我們的家庭、我們的教會,得到傳承?我相信我們必然要付出代價,且每個人的代價可能不盡相同,你是否願意承擔?(2008.4.6)

2008年4月4日 星期五

文字閱讀的位置在哪?



影像媒體的全面性接管,
已經逐漸將文字逼退至角落,
似乎沒有影像,特別是動態式影音的訊息,
便沒有吸引人駐足的理由。

或許,這是大時代的氛圍;
習慣了重口味的人們,
不再擁有能品嚐輕粥小菜的味蕾。

「好嗎?」我們家牽手總是這樣問...
「你說呢?」我也總是這麼回答!

「如果不能改變這個潮流,那麼便迎上這個潮流!我打算將我寫的書增加『畫冊版』,也許會吸引更多人閱讀!」
不懂小強為何物的老師搭腔了。

是嗎?
還記得牧谷前輩(小蠹木語)相當經典的一本書--《超凡生命與基本信仰》, 就曾改版為漫畫版。
我四處打聽,就為了在當時鋪貨不多的基督教書坊搶得這本書, 果不其然,沒多久絕版了。

「那麼這本千辛萬苦購得的絕版書,應該百翻不厭吧?」
ㄜ...它一直躺在書櫃裡,因為沒有上下文的句子,我實在看不懂。

仔細想想,會買這本書的原因,
收藏意味遠大於實質的閱讀;
一方面牧谷前輩一直是我景仰的牧者,
他的信仰、學養、生命開啟了我對於牧者的新眼光,
而另方面,文字版的《超凡生命與基本信仰》是我長期用來陪讀的指定書目,
因此,這本漫畫版的經典書籍,
後來便成了我拿來炫耀的對象。

「那...可是你是萬古長青的阿伯,
你的看法可能連參考價值都沒有ㄟ!」
果然是偉大的牽手,一針見血...

我承認我的確low了點,
可是沒有文字的論述,
如何具有力量?

儘管圖像也可泛稱為「文本」(text),
但它仍是需要進行言說的,不是嗎?
尤其是思維性的論述整理,
很難不經由固定化的成文過程來完成,
畢竟固定化的文本型態還是有著無法取代的能量!

「也許吧!那你晚上要去看電影還是在家看書?」

ㄜ...帶著書本去看電影好了...

2008年4月3日 星期四

危險的十字架



我們並不是要把教會政治化,而是要把教會政治與基督徒的政治觀基督教化! ~莫特曼

為了學校週間的清明禮拜,
珮恩花了相當長時間,
去尋找、蒐集關於台灣政治受難者的資料,
期盼藉著回顧過往的種種,
再次省思何謂與哀傷同哀傷的信仰精神。

可是我很難過的發現,
很多同學可能不懂什麼是政治受難,
少部分同學則覺得反感:為何要碰政治?
顯然這樣的關懷已經不再被台神學生接受!

在他們看來,現在社會不一樣了,
需要被強調的是饒恕、和平,
不應再如此煽動情緒、撕裂族群,
何況這是神學院,
豈不更應著重於神聖、靜默?
因此重要的是向前看,不可停留於悲情...

可怕!!
如果這真是讀了神學院後的真實反省,
那恐怕我們的歷史是白教的,
聖經是白讀的,神學是白上的...

或者,反過來說,
會不會神學院就是這麼教的?
看重個人靈修、靈性養成,
注意內在的感受、自我的肯定,
禮拜的氣氛傾向於喜樂、合一,
內容也往平和、榮耀靠攏?

我知道有些老師的確很難融入台灣的處境,
但這應該也只侷限於某些特定身份的老師吧?
其他不是還有不少經歷過那段悲慘歲月的嗎?
你們在哪?

強調榮耀、屬靈的敬拜,
卻撇頭不看歷史的悲痛,
不正如強調復活的基督,
卻撇頭不看十字架的苦難?
這是哪門子的改革宗神學?

再這樣下去,
與靈糧神學院合併的日子不遠矣...

2008年4月2日 星期三

閱讀的想像



終於,資格考告一段落!
兩個禮拜來的心情起伏也慢慢平息。
趁著還有點記憶,把囫圇吞棗的東東做個簡單整理...


閱讀以尋求作者原意為目的?

不!閱讀並非為了瞭解作者原意。閱讀的過程是一種視域的融合過程,透過文本與讀者間的互動,擴大了意義的範圍,並且成為一種循環。在這循環裡,為何不存在作者的角色?讀者的閱讀並非透過作者的眼光,而是單單在文本的陳述中去擷取意義,亦即在讀者的視域與文本的視域不斷交融裡產生豐富的意義。文本雖然是作者的成品,然而當文本離開作者之後,它藉著文字的力量有了更寬廣的意涵,不再侷限於作者原初所賦予的意義,也因此作者失去了意義詮釋的絕對位置,成為讀者的一份子。如同講道,陳述的內容(作為文本)對於講者與聽者有著不一樣的著重點,或者說,講者的重點不見得成為聽者的重點,聽者最後的記憶往往也與講者的期待有所落差。如要求聽者單單抓取講者的重點,無疑要求其放棄交融下的豐富,屈就於講者的貧乏。況且,若講道作為上帝話語的傳講,是人的言語透過聖靈的運行而成為上帝話語,那麼要求作者原意,無非是要求放棄聖靈的感動,屈就於人的原意。人的話語成為上帝的話語,讓講者與聽者同樣受造就,實意味著講者在宣揚的同時,也是以聽者的角色在接受文本。因此,閱讀的過程是在文本與讀者的視域融合中獲得意義。


作者已死?

作者從真實身份轉為虛擬存在。從閱讀的角度來看(視域融合),作者的尋找當然不是閱讀的重點,這是「作者已死」的積極應用。但一般認為,閱讀就是去瞭解文本的意義,而文本的意義則為作者的寫作要旨,及作者原意,因此當作者原意不再是理解的核心,文本的意涵又意味著什麼?如前所述,文本意義在視域融合的過程中明顯大於作者原意,這多出來的部分便是讀者的投入,或者是作者原意的失去;然而依據讀者的閱讀經驗,仍然是一種意義的尋找,到底這個意義是誰的意義?事實上,閱讀的過程仍不能完全銷去作者的角色,只是這個作者不再是真實作者,而是隱含作者(這是「作者已死」的消極應用);真實作者在文本完成時已成為讀者之一,但隱含作者卻也同時獲得了存在。換言之,隱含作者正是讀者閱讀時的意義對象,是在讀者與文本的交融中所形成的虛擬概念,甚至因著隱含作者的產生,隱含讀者也被迫必須出現—相對於隱含作者的閱讀對象,完全接受文本的內在假設。故此,作者的確存在,但卻不再是以真實人物的身份,而是隱含的虛擬身份活躍在文本的閱讀過程。



2008年4月1日 星期二

我是你們的兄弟



創世記45:1-15

二二八至今仍是敏感議題。

媒體動輒為相關活動扣上政治消費,似乎談論二二八,便是故意引起族群糾紛,亦使得長期關懷受難者家屬的長老教會體系,開始充斥著虛偽的敷衍心態。

為何,二二八仍然污名?作為一位基督徒,我們應否在這事件上出席?

有人認為這是屬世的政治問題,不適合出現在屬靈的教會內,會造成政治上對立與衝突。的確,聖經敘事毫不隱瞞地呈現政治力介入的後果:信仰上的嚴重衝擊!然而就在這衝擊過程裡,信仰完全接納了政治;信仰的寬廣,讓政治在裡頭找到自己的位置。

如此,不再有所謂屬靈和屬世之別,只有屬靈進入屬世,信仰進入世界,使屬世的世界可以歸屬上帝。這,難道不就是耶穌道成肉身的具體展現?

若然,我們的信仰對於二二八事件,應該要有立場!並且,我們要從經文中進一步反省:面對這種悲慘記憶,信仰支持的力量到底在哪?我如何可以面對過去傷痕,甚至站在傷痕上面展望未來?

創世記45章是約瑟與哥哥相認的敘事。

為何這些哥哥們見到約瑟後,竟說不出話來,內心驚惶異常?
原來廿二年前,就是這些哥哥親手陷害約瑟,既是刻意置他於死地,還賤賣給駱駝商隊,意圖永不再見他。現在,這些哥哥們囿於家鄉的飢荒前來埃及乞討糧食,意外發現曾被他們賣掉的小弟竟然還活著,更成了埃及宰相,負責管理所有糧食分配...這些哥哥們豈可不怕?

然而,約瑟並未如意料般對待他們,反倒說:「我是你們的兄弟,約瑟!」這不是句簡單的話,他難道沒有怨恨?難道沒有傷痕?到底,面對這些對他如此殘忍、如此不義的親哥哥,他是如何說出:「我是你們的兄弟」?是不是約瑟忘了過去所有的一切?

有人認為面對過去的痛苦,最好的方式就是遺忘!如同二二八,都過去這麼久了,不需要停在那裡,要向前走;過去就讓他過去,要脫離悲情,展望未來。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將過去遺忘就可以脫離悲情嗎?遺忘真的是面對痛苦的最好方法嗎?恐怕約瑟不會同意這樣的看法。

在他說完「我是你們的兄弟,約瑟!」,馬上接著:「就是你們所賣到埃及的」。 這是相當有意思的對話。對約瑟來說,這段難堪的記憶(默茨稱為危險記憶),竟然成為他重新認識自己的開始。根據經文的陳述,約瑟既沒有逃避,也沒有忘記過去那些痛苦的事,卻是用新的角度重新詮釋。這段被哥哥出賣的記憶,在約瑟看來是上帝預先的安排,是上帝差他先來到埃及預備將來的日子,故而他替家人的住處、未來的生活都打理好了(45:5-13)。

或許我們覺得奇怪,約瑟為何有如此轉變?回顧前幾章,會發現約瑟的轉變單單是因為:他認識了上帝!監獄、奴隸、管家以及解夢等等的經歷,在在都讓他明白,上帝才是主權的擁有者。

因此當約瑟清楚說出「我是你們的兄弟」時,他其實是在關係的範疇裡重新做出詮釋。意思是說,當認清上帝是真實的主權擁有者時,他同時瞭解到他與這些哥哥們的位置同樣都是上帝揀選的子民;既然都是憑藉著上帝的憐憫而存活,他又如何能不饒恕他們呢?就是這樣的心態轉換,約瑟接納了他的哥哥們:我是你們的兄弟,約瑟!

從這個角度回頭看二二八,我們或許可以試著提出一些回應。面對過去的兇手,我們要求他道歉不見得有意義,因為任何要求所獲得的回應,若不是對方自發性的作為,都將只是表面形式,沒有任何實質意涵。重要的,不是要求,是為他們禱告,求上帝來改變!與此同時,我們也要為自己禱告,不再怨恨地面對過去,乃是如約瑟般,在真實、沒有遺忘的記憶裡重新詮釋我們的生命,勇敢地讓這段悲愴的史實化為向前邁進的動力。

此刻的台灣確實需要和解,但小心別讓這種口號變成另一種壓迫:「你一定要原諒!」我們沒有資格要求別人要原諒,因為我們不是他,不曉得他的痛,我們也不是上帝,無法給予他適切的安慰。況且,這整個過程必然充滿著內心衝擊,如同約瑟在42-44章所面對的內心掙扎。可是,不要忘了,若上帝真是約瑟所認識的那位真實上帝,那麼我們當可學習約瑟的倚靠,上帝的信實必使我們個人、家庭、社會、甚至國家獲得扭轉。(200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