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14日 星期四

生活點滴


人在異鄉,最麻煩的恐怕就是飲食了。南非人愛吃肉,尤其是烤肉。不像臺灣人,豆乾、青椒、蛤蠣都加入菜單,豐富又多變化,肉還切的薄薄地,非常秀氣。南非人的烤肉就真的只有肉,舉凡牛肉、羊肉、豬肉、雞肉或是羚羊肉、鴕鳥肉,反正看得到的都是大塊大塊的肉,頂多加上不同肉類灌製的肉腸—還是肉。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每一種肉的腥味都相當重,而且佐料也用得凶,對於吃慣清淡口味的我們來說,真是痛苦難耐,也幾乎耗盡了珮恩繁重的課業外僅存的一點精力(不是我不幫忙,而是她在這部分的表現實在優異…我只能做做蛋糕、蘋果派之類的甜點,還有洗菜、洗碗之類的雜工,她才是我們家的大廚)。

還記得去年剛來時,Maggie聽說我們愛吃海鮮,送了一條他們最常吃的魚來,用保力龍盒裝著。我們興奮之餘,馬上打開盒子,卻差點沒被魚腥味燻昏。天啊,這魚怎麼吃啊?因著運送的關係,他們的海鮮都是冷凍處理,除了魚缸裡的活龍蝦外,幾乎沒看過活魚、活蝦。因此當蓋子一掀開,那股解凍後的濃厚腥味就像阿拉丁神燈裡的巨人般,猛然的飄了出來…

為了去腥,我們拿出臺灣所學的一切絕招,加酒、加薑去醃、放入沸水裡燙,都無法順利克服。後來,在一次的晚宴裡,我們發現原來這魚的料理法就是烤,沒有其他方法,就是放在火上烤,不需刻意加任何佐料,就單單他們常用的烤肉醬,滋味其美無比。然而,我們如法炮製的結果,就是滿屋子烤肉味,趕也趕不走…

這樣的慘痛經驗,讓珮恩下定決心好好擺平煮飯這件事。她先從料理的食材著手。蔬菜方面,不像臺灣擁有這麼豐富的種類,葉菜類能燙熟的就僅有高麗菜和波菜,根莖類則是紅蘿蔔、玉米、小黃瓜、南瓜、馬鈴薯與奇怪的蕃薯,佐料方面比較齊全,包括薑、蒜頭、蔥和洋蔥,還有這裡盛產的葡萄酒。搞懂每樣食材的特性後,開始上網搜尋相關料理法,再配合我們僅有的電鍋、電爐與烤箱進行變化。果不其然,一道道美味又好吃的佳餚陸續上桌。現在的珮恩,手中已經有一整本的拿手好菜,若配上甜點與飲料,幾乎就是餐廳級Menu。

事實上,不僅僅是煮飯這件事,連我的頭髮都是珮恩包辦。為了省錢,我們買了一把電推,以及從臺灣帶來的打薄剪刀,就這麼開始理髮人生。珮恩從沒學過理髮,連電推都是第一次上手,但拜我頭髮其快無比的生長速度,她每個月都有幸可以練習一次,到現在不戴眼鏡也能夠迅速完成理髮。

不信?上個禮拜,她拿著電推剪我頭髮,剪啊剪,心裡不禁犯嘀咕:「奇怪,今天李宏恩的頭髮怎麼完全不毛燥?平常都要修好久,怎麼今天異常整齊?」順手推了一下眼鏡,才猛然發現,眼鏡呢?原來在剪頭髮前,她先洗了一把臉,順手把眼鏡放在鏡台上,忘了帶回去,就這樣,我的頭髮已經被剪一半了…不過,令人訝異的是,這次的理髮竟然是這兩年來最好看的一次!或許,下個月剪髮前,我需要慎重考慮先摘掉她的眼鏡…

兩年的生活,說慢的確很慢,回頭看卻又時光飛逝。我很感謝這趟學習之旅有珮恩同行,這不是每一位神學人都能享有的福氣。畢竟來南非的每一步路都如同赤腳踏在珊瑚礁,但她真的很勇敢,一路陪伴著我面對接踵而來的挫折與打擊。未來,不曉得上帝會如何安排,然而我相信這段旅程的學習,會成為我們很重要的一段回憶。

2010年7月13日 星期二

氣,這是哪門子的推薦?

很生氣!這種人你們幹嘛推薦去考神學院?

你不知道她的個性、她的生活和她的信仰態度嗎?
看看你們自己的聘牧條件,她夠格嗎?
她畢業後,你們願意聘她擔任你們教會的牧師嗎?
如果不願意,你們為何任意推薦?
推薦一位連自己都不願意聘用的青年,用意何在?
礙於人情世故,不願意得罪人?或者做人情給她的親屬?
你們眼中還有沒有上帝?還怕不怕上帝?

或許她不怕,
她把牧會當成長期飯票,把牧會當成補貼家用,
把神學院當成職業訓練所,那你們呢?
你們也同意這樣的作法嗎?你們也認同她的觀點嗎?
還是,你們認為神學院的考試可以把關?
或是,神學院本來就是個感化人的地方?
若是這樣,幹嘛還要小會、中會推薦?
你以為三年的神學院可以改變什麼?
教會不願意做的,都推給神學院,
然後再來怪罪神學院教導無方?
擺明了就是不想當壞人,不是嗎?

我真的很難過,
我為妳難過,因為妳完全不理會大家的提醒,
我為教會難過,因為你們竟然不怕上帝,
我為神學院難過,因為他們必須背黑鍋;

我更難過的是,
身邊的人,聽到了、看到了,卻一點都無所謂…

2010年7月8日 星期四

拆毀與建造的神學之旅


臺灣的神學界很小,偏偏很喜歡分派別,什麼新派、保守派、自由派、靈恩派等,好像分好派別,知道自己所屬,就可以安等耶穌的再來。

大學時代,曾北上參與一次大型神學講座,除了主講人外,也邀請多位傳道人分享學習歷程。其中一位資深傳道人以作見證的口吻說道,「我當年到美國念神學時,進了一間新派神學院,經過幾年的努力,我很高興的說,我沒有被影響,我還是堅守著保守派立場,這幾年的學習,並沒有改變我什麼,感謝主,將榮耀歸給神!」

這個場景到現在還深烙在我腦海裡;他的確像情報人員,像007,深入敵境,潛伏於敵營,百般焠煉後,成功返家;神學院多年的薰陶,沒有改變他堅貞立場,沒有對其神學建構產生絲毫影響,保守派的信念如同金鐘罩般,一路持守著他原初的思維,從進去到出來。

對現場很多人來說,他好像早期教父般,力抗異端,非常偉大,然而我不懂,這種所謂的英雄行為,到底所求為何?

毫無疑問,這間神學院決不是他期待的學校,教授的上課內容應該也提不起他的興趣,那他為何申請這間神學院?為了取得漂亮文憑?為了展現自己堅忍不拔的性格?或是,為了考驗自己忠貞不移的信念?到底,進神學院的目的何在?進神學院的目的難道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

坦白說,我為這間神學院感到難過,更為這位傳道人感到悲哀。進神學院本應是一趟拆毀與建造之旅,為的是重新領略上帝的寬廣與奇妙,而不是印證自己的信念與能力。唯有放掉以我為中心的思維,才有可能建立以上帝為中心的盼望。因此莫特曼將這趟旅程形容為冒險之旅,是踏向完全陌生的未來。

換言之,當自我為中心的思維被放掉後,那些派別的劃分,包括保守派、新派、自由派、基要派、靈恩派,甚至福音派等,除了歷史脈絡的定位外,將很難在信仰建構裡擁有決定性角色。建立以上帝為中心的盼望,意味著信仰的投入性反省將不再透過第三者的安全中介來取得,也不再靠著敵我陣營的標籤化區隔來確立,而是在我與你的面對面會遇中來經歷。

這樣的位置轉換,突顯了拆毀是很痛的,重新認識上帝是很不舒服的—想像摩西、以賽亞與上帝會遇的情境,信仰建構從來就不是浪漫的。既是冒險,就需具備勇氣,接受迎面而來的挑戰和責任;不是為了自己鋪路,就無須擔憂將來的位置,無須愁煩之後的道路;生命既不在自己手裡,生涯的規劃就無須過多的考量。進一步來說,認識上帝若真是生命的中心,那麼保守派、新派也就不再是心中牽掛,也無須成為信仰建構的束縛。上帝關注的,從來就不是派別—那僅僅是一種思維的記號。如何在神學院裡經歷生命的轉化,我想,應該是比派別更為優先的議題,你覺得呢?

2010年6月17日 星期四

有誠意的vuvuzela


vuvuzela到底吵不吵?

從世界杯開打前,媒體就不斷報導這種非洲樂器相當吵雜,其發出的高分貝音量讓人震耳欲聾,似乎是相當差勁的加油器具。

但說真的,這種報導從外國記者口中講出就算了,連臺灣記者也這樣報,就實在有點誇張。

去看過職棒的都知道,臺灣球迷最基本的配備除了加油棒外,就是高音氣笛。加了瓦斯罐的高音氣笛,不僅音量大,音頻更是高,若非在室外,大概沒有人受得了。

然而vuvuzela不一樣,它的音量沒有高音氣笛那麼大,音頻也沒有那麼高,多數材質好一點的vuvuzela都是低音,聽起來就是“vu”的聲音。當然,不同材質會產生不同的聲頻,便宜的vuvuzela,在刻意的吹奏下,的確會有音爆的現象,聽起來非常不舒服。

不過,我個人還是偏愛vuvuzela勝過高音氣笛。一方面,它不是那麼容易吹,必須全心全意的吹才會有聲音,這點就比高音氣笛來得有誠意。另方面,吹vuvuzela心情會變好,而且還真的可以吹出不同的情緒,而不是單調的 “叭~”。

這樣有心動嗎?我相信不久的臺灣,應該會有vuvuzela上市,而且聰明的商人一定會修改吹口,讓它更容易發出聲音…只是,這還算是vuvuzela嗎?

我個人還是偏愛原汁原味...

2010年5月17日 星期一

禁書?!


來南非讀書後,對於「禁書」有相當深刻的感受。

這個「禁書」不是早年白色恐怖下被禁止閱讀的黨外書籍,而是因語言隔閡無法閱讀的神學書籍。像是教授開的口試書目,有相當部分是轉譯自德文,也就是德文書籍的英譯本。而這陣子準備論文書目,也發現許多重要文獻都是沒有英文譯本的德文,甚至是希伯來文版本。

語言有多重要?對於舊約研究來說,沒有語言能力,幾乎寸步難行。當然,不少大部頭的書籍都有英譯本,然而翻譯作為一種寫作形式,他還是無法完全呈現原初的語境,這也是為什麼從事舊約研究幾乎都要求英文以外的第二現代外語,特別是德文能力的原因,畢竟早期很大部分的研究成果都以德文發表。但對於一般讀者,翻譯本的提供遠比提升語言能力實際許多,至少面對陌生領域,中文版的翻譯書籍助益最大。

這個語言問題讓我想到年初鄧開福老師來訪時,我們聊到一個相當有趣的話題:神學書籍的中文譯本。當初鄧老師嘗試引進文學研究,特別是馬可福音的敘事研究,找遍中文的福音書房,卻沒有半本適當的參考書,只好自己編寫中文講義。之後幾年,雖有零星專書問世,像是Ska的《我們的祖先說…》以及郭秀娟的《認識聖經文學》,但整體而言,文學研究的參考書目還是相當貧瘠,甚至不少神學院教授和牧者視其為洪水猛獸,認為聖經是上帝之言,怎可當作文學來研究,簡直大逆不道。

幾年前,香港回來了不少專攻文學研究的學者,掀起了文學研究的風潮,包括Fokkelman, Robert Alter等人的著作才慢慢被翻譯出來,連中國的華東師範大學都翻譯了Bar-Efrat以希伯來文寫作的《聖經的敘事藝術》(Narrative Art in the Bible)。當然,還有好幾本重要書目沒被翻譯,像是M. Sternberg的The Poetics of Biblical Narrative: Ideological Literature and the Drama of Reading或是Gunn and Fewell的Narrative in the Hebrew Bible等。但至少,在這些中文著作或譯本出版後,漸漸有牧師懂得採取文學研究的角度來預備講章,神學院也逐漸開設文學研究的課程。未來,相信這個領域的中文書籍將會越來越多,不僅是翻譯,也是本土學者的寫作。

然而,這是否意味著「禁書」不再是個問題?不,這僅僅說明,「禁書」在特定範圍裡是個可以被解決的問題,只是需要更多人意識到問題的存在與嚴重,進而一同改善整個書籍出版的大環境。

坦白講,當前臺灣的基督教出版事業幾乎以神學光譜為導向,不僅各個出版社派系分明,中間偏左的書籍更是難以在書房裡看到。基本原因當然是顧客群,也就是買書的讀者,但更重要的因素則是讀者背後的社群意識型態。在商言商,基督教出版業為了維持生計,除了自己已經規劃好的方向外,沒有「特定」神學院教授、牧師背書或推薦的書籍,決不敢貿然出版,一方面避免賠錢,另方面維持聲譽,減少被標籤化或污名化的可能。

因此,要解決「禁書」的問題,最快的方法就是讀者自己培養閱讀的能力,既是克服語言隔閡,也跨越知識壟斷。換言之,唯有讀者提升自己的素質,讓神學光譜產生位移,就如之前提及的文學研究一般,那麼出版社才有理由出版好書,畢竟沒有讀者的出版,根本沒有意義也不會有價值。

2010年5月2日 星期日

Taiwan, Province of China ? !


在南非的生活,因著不同文化、習俗,常常有新鮮事發生,
有些讓人愉快一整天,也有些讓人生氣的直想罵人,
但上面的這張照片,卻讓我難過了許久許久。

這是來自臺灣的包裹收據,上面照例寫著寄件地,
你可以清楚看到:Taiwan, Province of China(中國的臺灣省)

簡單講,在南非,臺灣並不是個獨立國家,
因為臺灣僅只是中國的一個省分,像廣東省、山東省一樣。

其實,我不期望馬政府會做些什麼,
僅僅卑微地盼望著,這本綠色護照還能使用到回家...

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十在心路


座落於高雄縣「杉林慈濟大愛園區」的這間禮拜堂,由慈濟統籌社會各界的捐款興建,完工後也由政府與慈濟聯合主持獻堂"典禮"。

典禮的高潮是馬英九戴著白手套,將證嚴法師的訓誡「十在心路」置於十字架底下,內容如下:

1. 在苦難中長養慈悲 2. 在變數中考驗智慧

3. 在艱難中激發韌力 4. 在繁瑣中學習耐性

5. 在複雜中欣賞優點 6. 在理想中追求進步

7. 在人我中相互感恩 8. 在社會中祥和無爭

9. 在大地中長期養恩 10. 在天下中消弭災難


另外,還有新的十誡條列如下:

1. 不殺生

2. 不偷盜

3. 不邪淫

4. 不妄語

5. 不飲酒

6. 不抽煙、不吸毒、不嚼檳榔

7. 不賭博、不投機取巧

8. 孝順父母、調和聲色

9. 遵守交通規則

10.不參與政治活動、示威遊行


其實,我是很想知道,
做為基督徒的妳/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慈濟幫忙蓋教堂?
慈濟舉行獻堂"典禮"?
證嚴法師頒佈新十誡?
馬英九總統擺放十在心路?


如果不太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或許可以先閱讀底下的兩篇文稿。

延伸閱讀:
慈善有界線
慈善霸權‧退出山林

附註:謝謝James的提醒,「十在心路」與「新十誡」是不同的兩個東西,前者是馬英九帶著白手套放置,後者則源出於慈青的「十戒」,但兩者同樣作為訓誡的內容。

2010年2月28日 星期日

阿媽的白頭髮(Grandma's Gray Hair)



人在異鄉,對於這首歌格外有感觸,
阿媽的白頭髮,是思念永遠的故鄉...

2010年2月25日 星期四

種公也有公德心?

種公們正站在二樓陽台,三樓就是我們家...

公德心,應該也是一種“文化”的展現吧?!

公德,簡單講就是某一特定區域內的道德規矩,我不講道德規範,因為這不見得是一種群體壓力下的強制行為,但道德規矩,至少可被視為一種約定俗成的共識,透過家庭或學校教育,以及社會文化的建構與形成,逐漸塑造出某種存在於該特定區域內的互動法則。

舉例來說,孝不孝順是屬於道德規範的部分,而公車上禮不禮讓孕婦則是道德規矩的範疇。為什麼會突然去探討這個議題呢?沒別的原因,純粹跟“文化衝擊”有關係。

話說我們家正樓下住著兩隻種公,整天在陽台吸煙、喝酒、看妹妹。吸煙,我沒有太過訝異,畢竟軍中的煙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偏偏他們抽的是雪茄,還是味道濃郁地化不開的某某雪茄。而喝酒,也還好,這裡是著名酒鄉,一瓶紅酒不過台幣一百元,啤酒就更便宜,隨時都可以在垃圾場發現一整箱的空酒瓶。

最受不了的,大概就屬他們看妹妹的那副德行—其實應該說“虧”妹妹。我們的陽台同樣面對著大草皮,每天傍晚都有學生繞著草皮邊的馬路跑步,種公們呢,搬來幾張小椅子和小桌子,擺上啤酒和煙灰缸,就這麼好整以暇地喝著酒、抽著煙、看妹妹。一旦有漂亮妹妹經過,就聽到他們那嘹亮、好似非洲草原上的狼嚎,不斷從樓下傳出…

去年剛搬來的某一天晚上,種公家開party,找了數十位同學來狂歡,煙霧瀰漫不說,重低音Bass震的我們家木頭窗戶茲茲作響。幸好那天是禮拜五晚上,沒有讀書進度,我們也租了影片回來,就把門窗關一關,音響也跟著開大一點,試著不去管他們的恐怖party。

但六點、七點、八點…天啊,都已經半夜了,他們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煙繼續飄、窗戶繼續晃動,實在氣不過,我們倆關了燈,到廁所去裝了一臉盆的水,從陽台上直接給他澆了下去…

「OH!!SHXX!!!」「FXXX!!!」
歐~~真Hight,原來聽人家國罵是這麼愉快!

你會覺得他們很沒公德心嗎?半夜了還這麼吵?還抽煙、喝酒、虧妹妹?但非常奇怪,上下左右的鄰居好像沒有人在意這件事,珮恩跟我還為此納悶了好久。後來,隨著右邊鄰居、左邊鄰居、樓下旁邊鄰居等等,接連開party之後,我們終於曉得,這不是個案,這叫做“文化風俗”,換句話說,大家都抽煙、大家都喝酒、大家都虧妹妹、妹妹也都開心地被虧,唯一受不了的只有我們…呃,還有住一樓那位養花、養狗和養貓的阿伯。

顯然,問題不在“公德心”存不存在,而是願不願意去接受這樣的“文化”。

2010年2月20日 星期六

考古學與聖經研究


這是1990s被發現的碑文(Tel Dan inscription),上面提到「大衛的家」(the House of David),是考古學史上頭一次發現大衛的名字。

從沒想過考古學的研究這麼有趣,讓先前讀過的理論建構呈現了更為清晰的圖樣。由於現在的歷史研究已經離開十九世紀著重的歷史事件考據,而從社會歷史層面(socio-historical approach)進一步去探究處境中的社會張力,諸如政治、經濟、宗教等等不同結構元素間的相互關係與影響,因此考古學所提供的物證,包括祭壇的建構與位置、城市的破壞狀況甚至飲食習慣便直接或間接地給了相當有力的推論基礎。

根據Israel Finkelstein的看法,近東考古學依據研究的取向可以粗略被分成三個陣營。第一個是來自Anglo-American的傳統,以著名的舊約學者William F. Albright為首;Albright認為考古學扮演的是輔助角色,為舊約聖經的記載提供近乎逐字的解釋。例如20世紀初期,考古工作發現不少迦南城市曾遭受嚴重破壞的痕跡,Albright便以此作為佐證,認為舊約聖經關於攻取迦南城邑的記載可以完全被證實。然而不久,考古學的研究推翻了Albright的主張。學者們從遺址的摧毀狀態判斷,這些城市其實不是一次性的被攻克,而是反覆不斷的被毀壞、建立、再破壞,與聖經的相關記載不是那麼接近,反而跟以色列的起源比較有關。

如果將Albright及其學生歸於光譜的極右端,那麼PhilipDavies與Thomas Thompson等學者便是光譜的極左端。根據這些所謂極簡化(minimalist)學者的觀點,舊約聖經是在相當後期,大約是波斯甚至希臘化時期所編輯完成(約西元前5-2世紀),因此完全缺乏歷史的基礎,幾乎是以想像的方式來建構理論。換句話說,舊約聖經是某一個特定族群,比如當時被擄的政治菁英(elite),依據他們獨特的意識型態以及利益需求所想像以及建構出來的文本。不過,考古學的研究慢慢發現有很多舊約聖經的記載內容相當接近出土的遺址與碑文裡的記錄,諸如創世紀的米甸商隊,或者出埃及的政治與社會狀態,不太可能是憑空捏造,肯定存在著早期的流傳。

因此,Israel Finkelstein將自己劃歸在兩個光譜的中間,既對聖經記載與歷史事件間的溝渠持保留態度,也對古代碑文、遺址的鑽研保持高度熱誠。他認為,在這兩個極端的中間,是一個相當寬廣的範疇,即便是同一個陣營的同場講員Amihai Mazar,也不完全與他站在同一個點上。他強調,考古學並非以推翻聖經為目的,當然也絕非單純作為聖經的佐證,它僅僅是通往過去的一道門;遺址或考古文件不會說謊,但也不代表聽的人都抓得到重點,甚至沒有誤解。

舉個例來說,創世紀裡面所提及的駱駝,基本上不可能在那個年代出現,因為駱駝的馴化大概是後面一兩個世紀的事情,而非利士人的出現也跟亞伯拉罕所被定位的年代不甚符合,他們實在是比較後期才移居到岸邊的民族,這可從他們相當獨特的生活方式、飲食習慣等等得知。但這是否意味著舊約聖經不可靠?不,這些雖然是相當明顯的時代錯謬,然而除非我們排除口述傳統的可能,否則我們不能據此推論舊約聖經完全是捏造。換言之,口述傳統是早期近東民族相當重要的訊息傳遞方式,當後代以書寫方式記錄下口述歷史時,該記錄的作者仍存在著相當寬廣的寫作自由,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在創世紀裡看到駱駝或在亞伯拉罕時代看到非利士人的原因。

嚴格來說,考古學絕非聖經研究的附屬科目,他本來就是獨立的一門學科,從文化、社會型態、宗教政治等等不同面向,甚至人種學、文化人類學等不同學科的整合,來進行古代碑文、遺址的鑑定與解釋。近代與聖經有關係的考古學已經比較少被稱為“聖經考古學”,而以“近東考古學”來取代,因為研究的對象並不侷限於聖經的經文記載,乃更多的觸及典外文獻與遺跡。不過很可惜的,臺灣相關的教學與研究除了稀少外,往往偏重於Albright的傳統,很多老師對於學術界的研究與共識,仍然持著保留,甚至排斥的態度。我瞭解在研究與牧養之間的差距,然而這卻不應該成為拒絕的理由。懇求上帝給予我們更寬廣的心,能夠更深入認識上帝所造的奇妙。


附註:
我引用的是這本“The Quest for the Historical Israel”(右下角有展示),兩位作者Israel Finkelstein和Amihai Mazar都是實際進行探勘與挖掘的考古學家,也在舊約相關的理論建構上有著重要的貢獻。事實上,這本書是他們在SBL(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研討會上所發表的系列文章,再透過另一位學者Brian Schmidt的彙整而成書,非常值得一看,討論了許多頗受爭議的考古議題。

2010年1月28日 星期四

神學院性侵之靜待司法判決


政治人物厲害的一點,在於動不動就保留法律追訴權,一方面應付媒體,另方面又可遠離人財兩耗的冗長訴訟。這次台南神學院的靜待司法判決,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靜待司法判決,表面上是司法語言,意味著遵循偵察不公開原則,等候司法定讞,實質上卻也不折不扣地是個政治語言,藉著拖延時間來模糊焦點,等待社會遺忘。

我不懂,校方為何不在第一時間出面澄清,既不召開記者會,言詞又閃爍模糊,是否百年校譽的擔子太過沈重?當然,該如何陳述,從那個角度切入,或許職司公關者會有不同看法,但誠懇以對的態度應該是重點。換言之,以保護學生為名義迴避問題的探究,或者事件處置的評析,並不是恰當的態度展現,更遑論要求大眾予以寬容饒恕。

回首過去,長老教會一向勇於回應弱勢者的聲音,據此要求公義評判,然而面對此一事件的處理,怎如此令人詫異?到底在怕什麼?或者,擔憂什麼?公義的伸張,從來不會抹滅慈愛的存在,反倒是不處理公義,對慈愛造成最大的攻擊。

當牧者紛紛跳出來,要大家注意媒體嗜血性所帶來對神學院的傷害時,有誰顧慮到事件本質,也就是神學生到底為何自殺?百年校譽對上一條人命,果真讓公義、慈愛接連消失?

媒體不應該成為回歸事件本質的藉口,該怎麼處理,按部就班來做,讓大家看見信仰的精神,而不是躲在六法全書後的委蛇。


*****
對,忘了說,饒恕與道歉本質上不是那麼一致;你不能要求受害者饒恕加害者,因為饒恕本身是一種信仰的行為,展現的是他與上帝的關係,唯有上帝的力量能轉化人心,但你可以甚至應該要求加害者道歉,畢竟這是面對受害者的基本態度,就如同納粹事件、二二八事件。

2010年1月21日 星期四

午後的...遐想


她,是我的新歡。

在某個炎熱的午後,
無意間發現了她的芳蹤,
從此,回家的路途不再遙遠...


很特別吧,
就在路旁的小水溝裡,
舉著雙螯,凝視著經過的每一個人。

原本以為只有其中一條水溝有螃蟹,
後來發現,每一條水溝都有個幾隻,
大大小小的,可能已經成了生態圈。

這種在水溝裡找尋生物的記憶,
隨著環境的惡化、生態的破壞,
大概得回溯到二十幾年前...

在放學途中、在阿公田裡,
拿著竹竿綁的釣魚線、小漁網,
以及在菜園旁挖到的幾隻蚯蚓,
呼朋引伴地釣著青蛙、長腳蝦,
或者撈著大肚魚、抓著蝌蚪。

沒想到,繞了半邊的地球,
竟也同時穿越了二十幾年的時空,
那種深刻的感觸還真筆墨難以形容。


後記:
自從發現溝中的螃蟹,邊走邊找螃蟹,
便成了我們回家途中最快樂的一件事!

2010年1月16日 星期六

Wait in Hope


今天,滿了一年...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對許多人來說,這個轉角似乎很突然,也很令人詫異,但對我們何嘗不是。記得出國前,媽媽開玩笑地問了一句:如果聽不懂或者講不清楚,怎麼辦?我老實的說:用比的。

的確,從沒想過會出國,也根本沒想過真的出得來。但上帝就是這麼拐著彎的,把我們從臺灣拉了出來。這一年,完全憑著上帝的恩典走過,我甚至無法想像,沒了上帝的安排,現在的我們會在哪。不過,也正是這樣的經歷,我更深地體會莫特曼的論述:盼望是在每一步的應許裡站穩腳步。

未來會如何,我不知道,然而我深信,上帝的信實,是我們唯一的倚靠。

2010年1月4日 星期一

Blue Moon


26日那天,Maggie傳了封簡訊來,
問我們有沒有興趣一起上山看Blue Moon。

什麼是Blue Moon?憂鬱的月亮?藍色的月亮?

在臺灣從沒聽過這個名詞,
當天又是我跟珮恩交往12年的紀念日,
於是,我們婉拒了Maggie的好意。

直到睡覺前,
珮恩意外發現了這樣的景色…


人家說,國外的月亮比較圓,
我倒是覺得,國外的月亮比較亮!

抓了相機,忍著睡意,努力拍了幾張…



隔天看了新聞才知道,
原來Blue Moon是指一個月內有兩次月圓!


下次的Blue Moon會在哪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