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

換版面了...


這是版面的原圖,在桌山拍的,
後面的藍色背景是開普敦市區。

然而,蜥蜴才是主角,
喜歡牠永遠昂首的神情,
提醒著,那段難忘的回憶:Struggle‧Beyond

2010年10月14日 星期四

生活點滴


人在異鄉,最麻煩的恐怕就是飲食了。南非人愛吃肉,尤其是烤肉。不像臺灣人,豆乾、青椒、蛤蠣都加入菜單,豐富又多變化,肉還切的薄薄地,非常秀氣。南非人的烤肉就真的只有肉,舉凡牛肉、羊肉、豬肉、雞肉或是羚羊肉、鴕鳥肉,反正看得到的都是大塊大塊的肉,頂多加上不同肉類灌製的肉腸—還是肉。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每一種肉的腥味都相當重,而且佐料也用得凶,對於吃慣清淡口味的我們來說,真是痛苦難耐,也幾乎耗盡了珮恩繁重的課業外僅存的一點精力(不是我不幫忙,而是她在這部分的表現實在優異…我只能做做蛋糕、蘋果派之類的甜點,還有洗菜、洗碗之類的雜工,她才是我們家的大廚)。

還記得去年剛來時,Maggie聽說我們愛吃海鮮,送了一條他們最常吃的魚來,用保力龍盒裝著。我們興奮之餘,馬上打開盒子,卻差點沒被魚腥味燻昏。天啊,這魚怎麼吃啊?因著運送的關係,他們的海鮮都是冷凍處理,除了魚缸裡的活龍蝦外,幾乎沒看過活魚、活蝦。因此當蓋子一掀開,那股解凍後的濃厚腥味就像阿拉丁神燈裡的巨人般,猛然的飄了出來…

為了去腥,我們拿出臺灣所學的一切絕招,加酒、加薑去醃、放入沸水裡燙,都無法順利克服。後來,在一次的晚宴裡,我們發現原來這魚的料理法就是烤,沒有其他方法,就是放在火上烤,不需刻意加任何佐料,就單單他們常用的烤肉醬,滋味其美無比。然而,我們如法炮製的結果,就是滿屋子烤肉味,趕也趕不走…

這樣的慘痛經驗,讓珮恩下定決心好好擺平煮飯這件事。她先從料理的食材著手。蔬菜方面,不像臺灣擁有這麼豐富的種類,葉菜類能燙熟的就僅有高麗菜和波菜,根莖類則是紅蘿蔔、玉米、小黃瓜、南瓜、馬鈴薯與奇怪的蕃薯,佐料方面比較齊全,包括薑、蒜頭、蔥和洋蔥,還有這裡盛產的葡萄酒。搞懂每樣食材的特性後,開始上網搜尋相關料理法,再配合我們僅有的電鍋、電爐與烤箱進行變化。果不其然,一道道美味又好吃的佳餚陸續上桌。現在的珮恩,手中已經有一整本的拿手好菜,若配上甜點與飲料,幾乎就是餐廳級Menu。

事實上,不僅僅是煮飯這件事,連我的頭髮都是珮恩包辦。為了省錢,我們買了一把電推,以及從臺灣帶來的打薄剪刀,就這麼開始理髮人生。珮恩從沒學過理髮,連電推都是第一次上手,但拜我頭髮其快無比的生長速度,她每個月都有幸可以練習一次,到現在不戴眼鏡也能夠迅速完成理髮。

不信?上個禮拜,她拿著電推剪我頭髮,剪啊剪,心裡不禁犯嘀咕:「奇怪,今天李宏恩的頭髮怎麼完全不毛燥?平常都要修好久,怎麼今天異常整齊?」順手推了一下眼鏡,才猛然發現,眼鏡呢?原來在剪頭髮前,她先洗了一把臉,順手把眼鏡放在鏡台上,忘了帶回去,就這樣,我的頭髮已經被剪一半了…不過,令人訝異的是,這次的理髮竟然是這兩年來最好看的一次!或許,下個月剪髮前,我需要慎重考慮先摘掉她的眼鏡…

兩年的生活,說慢的確很慢,回頭看卻又時光飛逝。我很感謝這趟學習之旅有珮恩同行,這不是每一位神學人都能享有的福氣。畢竟來南非的每一步路都如同赤腳踏在珊瑚礁,但她真的很勇敢,一路陪伴著我面對接踵而來的挫折與打擊。未來,不曉得上帝會如何安排,然而我相信這段旅程的學習,會成為我們很重要的一段回憶。

2010年7月13日 星期二

氣,這是哪門子的推薦?

很生氣!這種人你們幹嘛推薦去考神學院?

你不知道她的個性、她的生活和她的信仰態度嗎?
看看你們自己的聘牧條件,她夠格嗎?
她畢業後,你們願意聘她擔任你們教會的牧師嗎?
如果不願意,你們為何任意推薦?
推薦一位連自己都不願意聘用的青年,用意何在?
礙於人情世故,不願意得罪人?或者做人情給她的親屬?
你們眼中還有沒有上帝?還怕不怕上帝?

或許她不怕,
她把牧會當成長期飯票,把牧會當成補貼家用,
把神學院當成職業訓練所,那你們呢?
你們也同意這樣的作法嗎?你們也認同她的觀點嗎?
還是,你們認為神學院的考試可以把關?
或是,神學院本來就是個感化人的地方?
若是這樣,幹嘛還要小會、中會推薦?
你以為三年的神學院可以改變什麼?
教會不願意做的,都推給神學院,
然後再來怪罪神學院教導無方?
擺明了就是不想當壞人,不是嗎?

我真的很難過,
我為妳難過,因為妳完全不理會大家的提醒,
我為教會難過,因為你們竟然不怕上帝,
我為神學院難過,因為他們必須背黑鍋;

我更難過的是,
身邊的人,聽到了、看到了,卻一點都無所謂…

2010年7月8日 星期四

拆毀與建造的神學之旅


臺灣的神學界很小,偏偏很喜歡分派別,什麼新派、保守派、自由派、靈恩派等,好像分好派別,知道自己所屬,就可以安等耶穌的再來。

大學時代,曾北上參與一次大型神學講座,除了主講人外,也邀請多位傳道人分享學習歷程。其中一位資深傳道人以作見證的口吻說道,「我當年到美國念神學時,進了一間新派神學院,經過幾年的努力,我很高興的說,我沒有被影響,我還是堅守著保守派立場,這幾年的學習,並沒有改變我什麼,感謝主,將榮耀歸給神!」

這個場景到現在還深烙在我腦海裡;他的確像情報人員,像007,深入敵境,潛伏於敵營,百般焠煉後,成功返家;神學院多年的薰陶,沒有改變他堅貞立場,沒有對其神學建構產生絲毫影響,保守派的信念如同金鐘罩般,一路持守著他原初的思維,從進去到出來。

對現場很多人來說,他好像早期教父般,力抗異端,非常偉大,然而我不懂,這種所謂的英雄行為,到底所求為何?

毫無疑問,這間神學院決不是他期待的學校,教授的上課內容應該也提不起他的興趣,那他為何申請這間神學院?為了取得漂亮文憑?為了展現自己堅忍不拔的性格?或是,為了考驗自己忠貞不移的信念?到底,進神學院的目的何在?進神學院的目的難道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

坦白說,我為這間神學院感到難過,更為這位傳道人感到悲哀。進神學院本應是一趟拆毀與建造之旅,為的是重新領略上帝的寬廣與奇妙,而不是印證自己的信念與能力。唯有放掉以我為中心的思維,才有可能建立以上帝為中心的盼望。因此莫特曼將這趟旅程形容為冒險之旅,是踏向完全陌生的未來。

換言之,當自我為中心的思維被放掉後,那些派別的劃分,包括保守派、新派、自由派、基要派、靈恩派,甚至福音派等,除了歷史脈絡的定位外,將很難在信仰建構裡擁有決定性角色。建立以上帝為中心的盼望,意味著信仰的投入性反省將不再透過第三者的安全中介來取得,也不再靠著敵我陣營的標籤化區隔來確立,而是在我與你的面對面會遇中來經歷。

這樣的位置轉換,突顯了拆毀是很痛的,重新認識上帝是很不舒服的—想像摩西、以賽亞與上帝會遇的情境,信仰建構從來就不是浪漫的。既是冒險,就需具備勇氣,接受迎面而來的挑戰和責任;不是為了自己鋪路,就無須擔憂將來的位置,無須愁煩之後的道路;生命既不在自己手裡,生涯的規劃就無須過多的考量。進一步來說,認識上帝若真是生命的中心,那麼保守派、新派也就不再是心中牽掛,也無須成為信仰建構的束縛。上帝關注的,從來就不是派別—那僅僅是一種思維的記號。如何在神學院裡經歷生命的轉化,我想,應該是比派別更為優先的議題,你覺得呢?

2010年6月17日 星期四

有誠意的vuvuzela


vuvuzela到底吵不吵?

從世界杯開打前,媒體就不斷報導這種非洲樂器相當吵雜,其發出的高分貝音量讓人震耳欲聾,似乎是相當差勁的加油器具。

但說真的,這種報導從外國記者口中講出就算了,連臺灣記者也這樣報,就實在有點誇張。

去看過職棒的都知道,臺灣球迷最基本的配備除了加油棒外,就是高音氣笛。加了瓦斯罐的高音氣笛,不僅音量大,音頻更是高,若非在室外,大概沒有人受得了。

然而vuvuzela不一樣,它的音量沒有高音氣笛那麼大,音頻也沒有那麼高,多數材質好一點的vuvuzela都是低音,聽起來就是“vu”的聲音。當然,不同材質會產生不同的聲頻,便宜的vuvuzela,在刻意的吹奏下,的確會有音爆的現象,聽起來非常不舒服。

不過,我個人還是偏愛vuvuzela勝過高音氣笛。一方面,它不是那麼容易吹,必須全心全意的吹才會有聲音,這點就比高音氣笛來得有誠意。另方面,吹vuvuzela心情會變好,而且還真的可以吹出不同的情緒,而不是單調的 “叭~”。

這樣有心動嗎?我相信不久的臺灣,應該會有vuvuzela上市,而且聰明的商人一定會修改吹口,讓它更容易發出聲音…只是,這還算是vuvuzela嗎?

我個人還是偏愛原汁原味...

2010年5月17日 星期一

禁書?!


來南非讀書後,對於「禁書」有相當深刻的感受。

這個「禁書」不是早年白色恐怖下被禁止閱讀的黨外書籍,而是因語言隔閡無法閱讀的神學書籍。像是教授開的口試書目,有相當部分是轉譯自德文,也就是德文書籍的英譯本。而這陣子準備論文書目,也發現許多重要文獻都是沒有英文譯本的德文,甚至是希伯來文版本。

語言有多重要?對於舊約研究來說,沒有語言能力,幾乎寸步難行。當然,不少大部頭的書籍都有英譯本,然而翻譯作為一種寫作形式,他還是無法完全呈現原初的語境,這也是為什麼從事舊約研究幾乎都要求英文以外的第二現代外語,特別是德文能力的原因,畢竟早期很大部分的研究成果都以德文發表。但對於一般讀者,翻譯本的提供遠比提升語言能力實際許多,至少面對陌生領域,中文版的翻譯書籍助益最大。

這個語言問題讓我想到年初鄧開福老師來訪時,我們聊到一個相當有趣的話題:神學書籍的中文譯本。當初鄧老師嘗試引進文學研究,特別是馬可福音的敘事研究,找遍中文的福音書房,卻沒有半本適當的參考書,只好自己編寫中文講義。之後幾年,雖有零星專書問世,像是Ska的《我們的祖先說…》以及郭秀娟的《認識聖經文學》,但整體而言,文學研究的參考書目還是相當貧瘠,甚至不少神學院教授和牧者視其為洪水猛獸,認為聖經是上帝之言,怎可當作文學來研究,簡直大逆不道。

幾年前,香港回來了不少專攻文學研究的學者,掀起了文學研究的風潮,包括Fokkelman, Robert Alter等人的著作才慢慢被翻譯出來,連中國的華東師範大學都翻譯了Bar-Efrat以希伯來文寫作的《聖經的敘事藝術》(Narrative Art in the Bible)。當然,還有好幾本重要書目沒被翻譯,像是M. Sternberg的The Poetics of Biblical Narrative: Ideological Literature and the Drama of Reading或是Gunn and Fewell的Narrative in the Hebrew Bible等。但至少,在這些中文著作或譯本出版後,漸漸有牧師懂得採取文學研究的角度來預備講章,神學院也逐漸開設文學研究的課程。未來,相信這個領域的中文書籍將會越來越多,不僅是翻譯,也是本土學者的寫作。

然而,這是否意味著「禁書」不再是個問題?不,這僅僅說明,「禁書」在特定範圍裡是個可以被解決的問題,只是需要更多人意識到問題的存在與嚴重,進而一同改善整個書籍出版的大環境。

坦白講,當前臺灣的基督教出版事業幾乎以神學光譜為導向,不僅各個出版社派系分明,中間偏左的書籍更是難以在書房裡看到。基本原因當然是顧客群,也就是買書的讀者,但更重要的因素則是讀者背後的社群意識型態。在商言商,基督教出版業為了維持生計,除了自己已經規劃好的方向外,沒有「特定」神學院教授、牧師背書或推薦的書籍,決不敢貿然出版,一方面避免賠錢,另方面維持聲譽,減少被標籤化或污名化的可能。

因此,要解決「禁書」的問題,最快的方法就是讀者自己培養閱讀的能力,既是克服語言隔閡,也跨越知識壟斷。換言之,唯有讀者提升自己的素質,讓神學光譜產生位移,就如之前提及的文學研究一般,那麼出版社才有理由出版好書,畢竟沒有讀者的出版,根本沒有意義也不會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