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6日 星期五

院訊與鴨子


我很喜歡看神學院的院訊,特別是頭版。

頭版大多是院長的話,代表著該院近期積極思考或醞釀發展的方向。當然,偶爾也會有其他處室的文章會刊登於此,但無論如何,院訊的頭版就如同報紙的社論,是表達該院立場的主要空間。

基本上,院訊出刊的日期大多在月初,不過也有半年為一期的,或許是囿於不同的功能與取向吧!而這些按月出版者,卻又不見得按時於網上更新,甚至網頁品質不佳,完全呈現馬賽克狀。

之前在台灣,網路使用方便,翻閱各家院訊,僅只彈指間,看到這種馬賽克,關掉就算了。可是到了南非,網路按「流量」計費,已經不允許亂開網頁。幾經考量,我索性鎖定聖光的院訊,作為每個月初我一定拜訪的網站。

聖光的院訊有幾個優點,網頁品質不錯、按時更新,最重要的是,他的頭版精彩可期!自從周學信老師上任院長以來,他的每一篇文章,我都沒放過。

說真的,看他的院訊,有一種快感,像十月這一期,他大膽的挑戰教會對於「弱小」的觀點。他認為教會一味的趨向於「大」,導致信仰意涵的扭曲,是嚴重的時代危機,也不符聖經的原則。事實上,這個議題大家都知道,也都承認它確實是個問題,只是,甘願冒著募款危機、教會反彈甚至牧者發飆,而做出如此呼籲者,實在屈指可數。若前一任院長,為了堅持學校改革,被稱為螃蟹,那周院長很可能會是七月半的那隻鴨子。

不過,坦白說,相較於另一間神學院,以怪力亂神的風災來影射同性戀議題的天遣意象,品味實在高尚許多。況且,這間神學院的院訊跟聖光不同,頭版不一定由院長親筆,寫作方向也不太一致,有時候我不禁懷疑,這些言論是否真代表該院立場。

或許有人認為,隨著多媒體時代的來臨,院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文字工作,很快會被淘汰,不需花太多心力去耕耘。的確,多媒體的影響已慢慢腐蝕現代人的文字使用能力,既無法閱讀,更遑論寫作,一切都被迅速、繁複的視覺畫面取代。但這會是神學院的未來嗎?文字讓位給圖像?我雖不反對圖像的使用,可是仍自私地期盼,這樣的未來不要到來!

2009年10月12日 星期一

Rainbow in Stellenbosch


傍晚,無意間發現這道彩虹,
想也不想,拎著相機飛奔而出...


這是第一次在南非看到彩虹,
偌大的光環,讓我內心震撼不已,
不僅因為她美麗,更重要的是,
她是上帝親自賞賜的應許!

2009年10月4日 星期日

學習這玩意兒


每個禮拜一次的希伯來文課,是我們在這裡唯一的「正規」課程。其實說正規也不太對,畢竟我們只有旁聽,沒有正式選修。然而這個不正式的課程,卻讓我們對學習這件事情有很多的體會。

會去旁聽希伯來文,不是教授的要求,而是我自己對他提出的請求。記得當初寫信給Prof. Jonker詢問入學申請事宜時,他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你的希伯來文如何?得知我在台灣「只有」上過兩個學期的希伯來文課程後,他積極介紹了南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 Africa,簡稱Unisa,這是一所以遠距教學聞名的大學,學術水準不低),希望我能在台灣先把希伯來文學好。

但什麼叫做學好希伯來文?到了南非,參加了幾次研討會,我慢慢知道,這個所謂「學好」,跟我原初想像的「學好」,有著不小的差距。

每次研討會,看著他們討論的文本,不是NRSV、NIV也不是南非話的聖經,而是BHS-希伯來文聖經。那些不同語言的「譯本」,是他們拿來比較用的,真正討論時的引用,一定是希伯來文聖經。

或許有人會質疑,這差別很大嗎?為何一定要用希伯來文?我坦白說,差別真的很大。上一篇網誌-《約伯到底有沒有懊悔》,就是很好的例子;「哀傷」與「懊悔」是兩個不同的譯法,雖然文法上都沒有錯,但卻帶來了不同的神學理解。

當然,我也必須負責任的說,不會希伯來文不意味著對聖經的理解必然出現「錯誤」,或者無法「正確」的閱讀經文。反而,對希伯來文熟悉的人,也可能犯上理解的問題。因為閱讀關係到的,不僅僅是語言的熟悉,還包括很多複雜的因素,所謂的「錯誤」、「正確」在現代語言學的概念下,已不再是黑白分明的兩個領域。

不過,就如同唐詩或宋詞,不是每個懂得中文的人都必然看得懂,只是懂得中文,畢竟比閱讀英文版的唐詩或宋詞,還容易抓到詞語的意涵吧?

因此,我主動跟Prof. Jonker提起,是否有旁聽希伯來文課程的可能。經由他的介紹,我跟珮恩旁聽了一門古代研究系的希伯來文課程。這門課是大學二年級的課程,英文授課。(題外話:在南非,大學是三年制,看似比臺灣輕鬆,但卻是把四年的東西壓縮在三年內上完。因此,他們的課程相當緊湊,考試時間往往安排在週間晚上、甚至禮拜六晚上,避免佔用正常上課時間。重要的是,他們的淘汰率非常高,為的是確保大學畢業生的素質,以及學校的名譽。)

為何強調英文授課?因為Stellenbosch University是南非少數強調本土語言-南非話的學校。雖然英文也是他們的官方語言,但在保存語言的前提下,他們的大學生主要以南非話授課,只有到了研究所以上,才是英文。因此,這門希伯來文課是教授刻意為了不懂南非話的學生所開,非常難得。而更令我驚訝的是,這門課原本的學生竟然只有兩個!

一位教授,竟然願意為了兩個外籍的學生,把南非話授課的課程再用英文上一遍。這真的太令我訝異了!一方面,這真是上帝的恩典,剛好有這樣一門課,不僅是我們跟得上的程度,還是用英文授課;另方面,我從沒想過這麼有資歷的教授,竟願意在緊湊、有限的工作時間裡,額外再挪出這麼一段空檔,為需要的學生來上課。

理想的堅持,可否能透過位置的轉變來賦予更寬廣的面向?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就讀台神時,我曾遇過幾位這樣的師長,願意開放自己的家、在週間晚上、週末下午,為一群飢渴的學生解饞,來到南非,更有幸再次體驗。因此,我深深相信,學習,絕非是單方面的一相情願,而是我與你(I-Thou)的關係延展,從而擁有更為開闊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