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2日 星期一

作為“曾經的壓迫者”,該有怎樣的神學?


很久很久以前,白人來到非洲,手中僅只聖經,土地為黑人所有,幾年過去後,黑人手中有了聖經,土地則全部歸給了白人。

這個思考,是源自於前幾個禮拜的研討會,一位來自Unisa的學者提出了白人角度的神學反省。

在這篇名為:Decentring whiteness and doing justice的論文裡,他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the power to ignore race when white is the race, is a privilege,意思是說,當白人運用他的權力要其他種族去忽視他身為白人時,這本身的權力運用就是一種特權。因為白人本身已經享有一定的權力—無論在有形體制或無形的社會意識層面,而當他刻意要透過種族界線的模糊來消解彼此對立的態勢時,反倒形成另一種型態的壓迫。

因此,面對神學反省,白人應該不會與黑人一樣,即便種族隔離制度已經解除,黑人與白人面對的問題仍舊不相同,仍舊需要各自不同的處理角度,而這便是白人神學的研究起點。簡單來說,他認為不同的位置,應該存在著不一樣的思考與反省,不為了標新立異,而是為了更多的對話。

說真的,我肯定他的勇氣,因為這篇論文唸完後,全場一片死寂,連平常很活潑、總是第一位發言的阿伯,也在表明自己感覺很不舒服後,沈默了。沒有人正面給予回應,或者應該說,沒有人敢正面回應。我實在不懂這當中所存在的任何微妙張力,或許短短的十個月還不足以讓我深入文化處境探個究竟,可是這個討論氣氛實在太詭異,有種小朋友當面指出國王沒穿衣服的感覺。

回來的途中,我跟珮恩討論著整個研討會的進行,我質疑他怎麼不處理後殖民的議題,明明可以從遺忘與記憶的角度做更深的追尋,至少,敘事記憶的喚醒是意識覺醒相當重要的一步,面對這一群壓迫者,他應該…等等,不對,他本身就是“曾經的壓迫者”,而我怎麼可以要求他從被壓迫者的角度來想事情?

原來,在台灣的我,太習慣從被壓迫者的角度思考,卻忘了壓迫與被壓迫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視角,硬逼著對方坐在不適切的椅子上,當然會有問題。可是話又說回來,對於一位“曾經的壓迫者”,他到底該有怎樣的神學反省?到底該建立怎樣的神學?

呃,我不確定耶…你覺得呢?

1 則留言:

Pei-En 提到...

實在是充滿愧疚的一場研討會,
整場英文都聽不太懂,
他們的觀點只能拿回來慢慢再瞭解。
當場只能用非口語的訊息來理解研討會,
文盲的感覺雖然令人討厭,
但是尷尬和詭異是不用翻譯的。

神學的體會總是比理解難,
有些事情不能同理但總能體諒,
南非有自己的狀況和問題,
但是勇氣,會一直是朝向平等的一步。
他們的狀況,只會提醒我們更要面對台灣的問題。